【赤黛同人】深海游戏
14. 病急投医
“先生他，从前天开始，就没出过书房了。”面对两位上门讨债的家伙，青柳夫人一脸忧虑。
“那……我们先等一等吧。”山下显然已经身经百战，“麻烦夫人了。”
青柳夫人摇摇头，只好把人引到客厅。
青柳是有名的拖稿大王，截稿日期这玩意儿对他来说基本就是形同虚设。
奈何人家就是有才，拖稿这种小事，编辑能忍则忍，万不可得罪了这棵摇钱树。
夫人回厨房做饭，就剩山下和黛千寻在沙发上并排坐着，对着青柳家的天花板出神。
来拜访作者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
“来了也没什么用。”过了好一会儿，山下叹了口气，“但总比在公司待着好。不然你看主任的眼神，估计得吃了我。”
黛千寻点点头，他们负责的又不是漫画作者，再不济还能帮忙描描线贴贴网点什么的。青柳写不出来，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真羡慕那家伙。”山下伸了个懒腰，抬头盯着天花板，“老天爷赏饭吃。”
“靠努力的人也许更多。”黛千寻端起茶杯，“高川负责的那个，不是说熬了十几年才出道？”
“谁知道呢。”山下耸肩，笑了笑，“以前我也想写点什么来着，现在还不是……”
“你要是去写书，青柳老师可要哭了。除了你，谁还能镇得住他？”黛千寻往楼上望了一眼，“要不我们先回去？我记得离这回最终期限还有两天吧，别把人逼得太急了。”
“好吧，我也觉……”一声钝重的重物栽地，硬生生将山下的话音截落。
夫人一声惊叫，丢下锅灶，跑到楼上。
“青柳先生！”
“先生，这里不许抽烟。”
山下顿了一下，只好把烟又塞回了衣兜里。过了半天，伸手重重地揉了揉脸。
“没事，他只是低血糖。”一枚三明治塞到山下手里，“回去吧，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
山下点点头，接过三明治，并不拆开。过了好半天才缓缓起身：“走吧，我……给山田主任打个电话。”
“我打吧。”黛千寻说，“你先吃点东西，脸色挺难看的。”
“嗯。”山下并不拒绝。
山田主任还算心平气和，问了基本情况，也没再说什么，只叫他们赶紧回来，一会儿有个会。
“还真希望晕倒的是我。”山下拿过手机，半开玩笑地说。
“真巧。”黛千寻的视线越过山下的肩头，冲来人打了个招呼，“最近没什么案子？”
“托你的福。”青峰刚从病房出来，撞见黛千寻，有些吃惊，“一切太平。怎么，来看病？”
“来看病人。山下，这是青峰警官。”黛千寻一拍山下的肩，“这位，大名鼎鼎的山下编辑。”
山下冷不丁呛了一下，半口三明治卡在喉间，手忙脚乱冲青峰打招呼，狼狈十足。
“这种好日子可不多。”兜里的手机微微震了一下，黛千寻冲青峰抬了抬下巴，视线落在对方有些折痕的领带上，“说不定哪天就有事了。”
“别乌鸦嘴。”青峰笑着赶人，“走了。”
“你跟他很熟？”山下终于挣扎着吃完了三明治，“同学？前辈？他看上去年纪比你大……”
“偶然认识的。”黛千寻叹了口气，“回去吧，事情还没完呢。”
“都说了要注意身体。”男人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放下体检报告，神色严肃，“再说了，我可不是你的私人医生。”
一个医生，一个总裁，都是日理万机的角色。刻意挑出一个时间实在太难，于是这次拜访便成了回家途中的顺便。
“付你工资。”赤司笑着，“还不是更信任你么。做我的私人医生……只怕屈了你的才。”
“不要太劳累。”绿间抬头扶了一下眼镜，“营养还算均衡。最近……有没有觉得不适？”
赤司想了想：“还好吧，偶尔胸口会痛。”
“嗯。”绿间想了想，“你的医生怎么说？”
“建议我来找你啊。”赤司笑。
“真是废物。”绿间皱皱眉头，“什么时候有空，来医院看看吧。没有仪器，我也无法下结论。”
“好。”赤司点头，转而关心起医生的私人八卦，“你和你家那位怎么样？”
绿间猝不及防，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还……还好。”
赤司脸上浮现出笑意：“都这么多年了还这样。”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闲聊了？”医生微恼，他向来不擅长应付这样的问题，只好生硬转移，“上次那个，现在还好着？”
“嗯。”赤司点头，神色坦然，“很意外？”
“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绿间回忆无果，收起报告，“你还真是，异于常人。”
赤司一脸忍俊不禁：“谢谢。下周一上午的时间给我留着。”
“让你的秘书提前约好！”对方推了推眼镜，“我不是你的私人医生！”
在这里与绿间碰面，黛千寻很意外。
“我朋友，你还记得吧？”赤司送人到客厅，“绿间医生。”
倒是有那么一点印象。容颜和名字都已经模糊，射程全场的三分倒是令人印象清晰。
现在成了医生？毫无违和感。黛千寻勾起嘴角。
“幸会，鄙姓黛。”
“嗯。”医生颇有些冷漠地点了点头，扭头冲赤司：“那我就先走了。”
“今天这么早？”目送医生离开，黛千寻松了口气，径直上楼，“不像你啊。我还以为你会身先士卒率先加班呢。”
“偶尔放松一下，”赤司笑着，“你上司压榨你了？今天怎么这么迟。”
“不是今天，是每天。”黛千寻笑了，“我上班后你来过几次？一点都不了解民间疾苦。”
“那辛苦了。”赤司靠在门边抿了抿嘴，“还有力气吗？”
最近他们之间，越发地心照不宣。
黛千寻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物：“那你等我。”
“我开灯。”黛千寻叹了口气，他往床头摸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开关。这设计真反人性。
“啪”的一声。
手指刚刚触到开关的边缘，赤司的手便覆着他的手掌，开了灯。
一束暖黄色的灯光浅浅地照了过来。
“去洗洗？”赤司推了他一下。
“等会儿。”黛千寻忍不住往被窝里缩，直到把自己裹成一枚蚕茧，“我说……你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
“嗯？”赤司扭头看他。
“大晚上的请医生过来。”黛千寻笑了笑，“他是什么科的医生？我看肯定不是男科……”
赤司伸手抓了抓黛千寻的头发：“叫他听见非得用幸运物砸你。老朋友了，今天他刚好有空，过来叙叙旧。”
“说谎。”黛千寻笑着拍开赤司的手，翻了个身。
“知道那么多做什么？”过了许久，赤司才缓缓吁了口气，“也没什么大碍。”
“我知道了，商业机密。”黛千寻笑笑，“对不起，我多事了。”
一只手摸了摸黛千寻的发：“别想太多。”
“什么时候再去吃饭？就上次那家。”黛千寻枕着手臂，“别的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刘老板有没有加强隔音。”
“你说尾崎？”赤司坐起身，拎起睡袍，“谁有空天天来。”
“他最近倒是真来不了了。”黛千寻笑了笑，迎上赤司追来的目光，“惹了点小麻烦。”
赤司披上睡袍，起身从桌上拿了一支烟。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今天却意外地点燃。镀了橘黄色毛边的夜色，又笼罩了一层薄雾。
“千寻，你能不能告诉我。”赤司抖了抖烟灰，走到床边，眼神被烟雾牵扯得有些朦胧，“这些日子，你究竟在忙些什么？”
明知问也白问。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云淡风轻若无其事。
吃饭，上班，和同事去喝酒。最近见到的作家傲气又娇弱。
腰部被缓缓扣住，手指顺着腹部往上滑动，直至胸口。带着香烟气息的话语灌入耳膜，带着挑衅：“看，你不也在说谎。”
黛千寻失笑，靠着赤司的胸口住了口。
也是，他们还远远未及对彼此坦诚的地步。
“你喜欢什么样的水上项目？”打破令人尴尬的沉默，赤司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黛千寻一愣：“水上项目？我想想。”
过了一会儿：“快艇吧，在浅海湾转一圈，就很舒服。”
“还有呢？”
“如果可以潜水当然就更好。”
“喜欢潜水？”对方执着地追问，大概是想彻底缓解刚才那股尴尬的气氛。
“还行。深潜吧，浮浅没什么意思。”
是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潜水项目还是好几年前接触的了。那一年得了空，难得跑去度了个假，说是度假，差不多就是被流放，他在外面耐着性子等了一年，才抓紧机会重新打回本部。潜水是意外所得，回想起那段在外漂泊的日子，唯一记得清楚的，只剩下这份体验感觉不坏。
“金湾有潜水项目，”赤司说，“到时候带你来玩。”
“好，谢谢。”
知道他是好意，也知道不该当真。明明方才眼神狠厉，这一刻却又无限温柔。
可黛千寻还是下意识地碰了碰赤司的手，被对方顺利握住。
灯灭。
随即在黑暗中贴上脸颊的温润让黛千寻感到眩晕。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太长，但程度更深的事也做过。可只是亲吻，不是出于情/欲的轻微触碰，便让他涌起一些本不该涌起的异样情绪。
“对不起。”吹入耳畔的呢喃低语，让赤司瞬间恍如失重。
他是个贪心的商人，买断自由，也想要只对他顶礼膜拜的真心。
也知道黛千寻是看似温驯实则是惯于放养的野兽，隐藏起爪牙与利齿，能得到此刻温柔，就已经足够幸福。
黛千寻转过脸，与他的唇相贴。
黑暗中只听闻绵长的呼吸，和着鼻息间喷出的热度，灵魂蒸腾。赤司牵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掌心触着肌肤，感受着坚强有力的跳动。
生而为人，从未觉得有什么值得愉悦，紧绷着的弦偏偏在这一刻，突然就这样放松。
失去理智，身体比头脑更向往自由的、听从直觉的，又何止黛千寻一个。
“睡吧。”赤司说。
深夜，月黑无风。
一辆套牌的丰田SUV从近郊缓缓驶入城内。
“忠哥，”尖锐的男声刻意压低，警惕地看了一眼后备箱，“这样行么？”
“一会儿手脚麻利点。”远处淡淡的灯光打在司机的脸上，大半张黄色口罩挡住了他的脸。后面还有个圆润的胖脑袋，大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露出鹰鹫一般狠厉的眼睛。
偌大的后备箱，沾了些许泥土的毛毯里，裹着一具已经轻微腐烂，神情凝滞的年轻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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