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黛同人】深海游戏
9.相煎太急
“赤间先生,别这样嘛!说好了喝一杯的!”年轻女郎嘟着嘴撒娇,胸前的蝴蝶胸针衬得胸口肌肤愈加雪白。
“小麻衣,真是太调皮了啊!”男人笑着,脸上的褶子像沙皮狗一样层层叠叠。脑袋像个硕大的灯泡,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
“一会儿还是去那里?”女孩依偎着男人,一边给他递酒,一边凑在他耳边,“就不能换个地方嘛!”
“下回,下回!”光头安慰她,“钱不都是进了你的腰包嘛!回去我老婆又要骂的。宝贝儿,要是想去好酒店,就少劝我喝酒。”
“来来来——为咱们忠哥,干杯——”
“证件。”网吧前台有一张并不友好的扑克脸,他抬起纸片般的薄眼皮,目光在人和证件之间扫了好几个来回,才把证件还给男人:“直走右拐。”
晚上八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和东京城内所有的网吧一样,蜂窝一般的包间里蜷曲着无数生命。混不下去了可以来这里,谁也不认识谁,倒是非常自由。
一进包厢,黛千寻摘下帽子,轻轻吁了一口气。
“订网吧包厢?”青峰微微吃了一惊,“你要做什么?”
“你会不会管得太多?”黛千寻脸上没有笑容,“今晚包夜。”
一张证件拍进青峰手里:“以津岛志平的名义。”
青峰一看,脸色顿时一沉:“黛千寻,伪造证件是违法的!”
黛千寻颇觉得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难吧,跑个腿的事。”
“你自己怎么不去?”青峰吃瘪。
黛千寻笑了一下:“我要回家吃饭啊。”
晚上十一点。
查了不少有趣的东西。黛千寻吃了一碗泡面。
晚上十二点,看了半部电影。公主在罗马吃冰激凌。
这家伙动作也是够慢的。黛千寻按下暂停键,打了个呵欠。靠着隔板几乎要睡着。这里隔音不算太好,认真听还是能听到一些声音的。
比如现在。
过道传来微小的脚步声,有点沉,像是春日里的惊雷。黛千寻睁开了眼。
是两个人。高跟鞋的声音?果然带了女人,这个蠢货。黛千寻扣上帽子,压了压帽檐,又用口罩捂住半张脸,闪到门边,将门缓缓拉开一条缝。
“小……小麻衣……下、下回我带你去住好酒店!”男人已经有些醉了,咬着舌头,说话含含糊糊。
黛千寻哼了一声,等对方进了屋,确认了房间。过了十几秒,他拉开包厢的门。
“忠哥,”女人帮光头解着纽扣,“什么时候能把你家那个黄脸婆——谁?!”
“不好意思,”门外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外面好像有东西……是不是你们掉的?”
女人迟疑地放下醉汉,把门拉开一道缝,戴着口罩的年轻男人手里托着一个钱包,看上去鼓鼓囊囊,“是你们掉的吗?”
“啊……”女人眼睛一转,随即拉开门,正要伸手去接,“是我们的……唔……”
没等女人再多发出半句声响,黛千寻迅速闪进屋内,把女人往墙角一丢,丰满的胸部擦着墙面,整个人软绵绵地塌了下来。他往外瞥了一眼,关上了门。
青峰给的迷药还不错。他摘下口罩,看着地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前手下,用力踢了踢他:“喂!”
赤间大忠不耐烦地挪动了一下。
黛千寻有些好笑,蹲了下来。醉成这样,还带女人过来,难不成是纯睡觉?
越活越回去了。
黛千寻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悉数浇到醉汉脸上。
“咳……咳咳!”赤间大忠一阵猛咳,总算从酒糟猪肉的状态中清醒,见到黛千寻,开始有些恍惚,继而变了脸色,“老、老大!”
“哎——不对。”黛千寻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是你的老大。”
赤间挣扎着坐起,抹了把脸:“黛、黛先生……”
赤间大忠瞥了一眼墙角昏迷的女人:“黛、黛先生……她……”
“昏过去了。”黛千寻站起身,走到墙角,“在哪里认识的?”
“伯……伯恩斯……”酒是早就醒了,可赤间大忠闹不明白黛千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麻衣是吗?”黛千寻蹲了下来,伸手摸向女人的胸部。
“老大——”
“我对你的女人没兴趣。”黛千寻重新站起,手里抛着一枚胸针,“不错的东西啊,蒂芙尼。现在的陪酒小妞都这么有钱了?”
赤间脸色微微一变。
“大忠,”黛千寻拨弄了一下,将那枚已经彻底报废的胸针窃听器砸向赤间怀里,“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再不抓紧时间,你可就要死了。”
“这事谁叫你做的?”
“今吉翔一。”
“除了你,还有谁?”
“阿武,阿永……”
“一共几个?”
“就我们三个。”
“架势够大的。”黛千寻笑着咬了咬牙,赤间大忠把头一低,顿了顿,又忍不住问:“这事儿……警方那边,不是没消息么?”
“那要看,今吉想不想让他们查出来了。”
“你……你是说……”赤间瞪圆了眼,“为什么?”
“因为我出来了。”黛千寻皱了皱眉,“主要动手的是阿永?”
“对。”大忠点了点头,“但你也知道,他们干活手脚都很干净……”
“那吃饭干净吗?”黛千寻哼了一声,“大忠,这事必须有人牺牲。”
“如果是你,你会选谁?”
“哎,累死我了,又要有新人了——”男人放下电话,故作夸张地长叹一口气。
“喂,西冈,我看你小子,最近也没做什么吧?”对面的同事笑着,“长得帅就是好!”
“可不要以貌取人!”西冈从对方桌面上拿走一块饼干,起身去取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我可是有认真在工作!再说了,这回来的新人,可长得比我帅呢!”
如果在你的亲友手足中,必须选出一个人赴死,你会选谁?
眼下,赤间大忠就面临着这样的难题。
“一定要选吗?”他抬起头,对上黛千寻的双眼,“现在没有任何——”
“忠哥。”黛千寻按住他的肩,“我刚当上四把手的时候,你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
赤间大忠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苦笑:“都那么久的事了……再说,那也是老组长的意思。”
“我知道。”黛千寻拍了拍他的肩,“但我还是记着,这么多年了,哪怕我不在秀德,我还是会记得。”
赤间微微低下头,喉结动了动,却不再说话。
“比起那帮感情用事的家伙,忠哥你最知道该怎么做出正确的选择。喜欢与不喜欢是个人的事,但成年人,从来不会以个人感情作为选择的借口。”
“今吉手上有你们的把柄,只要他愿意,你们会一连死一片。”黛千寻看着赤间,“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把人推出去。只要你配合,选出那个人,剩下的事我来办。”
“为什么……”过了好半天,赤间才沙哑地问,“为什么需要我配合?”
黛千寻笑了笑:“当然是因为我需要你。怎么样?选好了吗?”
赤间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阿永……根武谷永吉。”
“宝贝儿,这么晚了还不睡?不是说了要早睡早起?”男人拉开冰箱门,拎出一罐啤酒。客厅中央的笔记本泛着淡淡的荧光,映出一张俊秀的脸庞。
“出事了。”他猛地一砸鼠标,“麻衣。”
“嗯?麻衣?”今吉这才回想起那个大胸女郎的名字。“怎么了?”
“从十二点零五分开始,”伊月俊皱眉,“信号就变得相当不稳定,声音也听不清楚。”
“这个时间……”今吉露出坏笑,一只手不安分地探入对方单薄的睡衣里,“难道不是在做些爱做的事吗?”
“别闹。”伊月俊拍开作乱的爪子,“虽说以前也有信号不好的时候,但现在……彻底没信号了。”
“该不会是坏了吧?”今吉脸上还挂着笑,语气却少了些玩世不恭,“他们这时候会在哪里?”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网吧。”
入侵网吧的监控系统并不难,根据信号开始出现紊乱的时间,往回倒退,伊月很快便发现了线索。
“捂得倒挺严实。”今吉忍不住点了支烟,盯着画面上全副武装的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等会儿。”伊月敲了一阵键盘,过了一会儿,用胳膊肘捅了捅今吉,“有了。”
“谁?”
“津岛志平……我看是个假名。不过,照片可跑不了。”伊月将画面调回前台监控,画面放大,“老熟人了。”
今吉盯着电脑屏幕,摸出手机闷笑一声:“正愁着近藤先生那边没法交待,礼物就送上门来了……喂,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今吉。今天不是和夫人在一起呐?实在抱歉!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个伪造证件的案子,您要有兴趣……”
伊月无奈地笑了笑,今吉这家伙就是这么个德行。
正准备退出录像,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邮箱,原本泛着淡淡笑意的脸上顿时爬满了惊慌。
“今吉!”他拍了拍今吉的大腿。
“怎么了怎么了?”今吉好不容易结束寒暄,刚挂了电话。心头雀跃着那点愉悦,下一秒就被伊月的话冲刷得一干二净。
“被入侵了,你的邮箱。”
“喂,去帮我买包烟。”青峰从衣兜里摸出钱包,丢到樱井桌上,“万宝路。”
“还抽啊?”樱井看了一眼桌上的烟灰缸,“换成糖果行不行?”
“买包烟这么啰啰嗦嗦。”青峰不耐烦,语气更坏,“不去我自己去。”
“好好好。”樱井把钱包推了回去,“这钱我来出。”
“买包烟我还是出得起的!”
正当两人你推我搡之际,电话铃骤响。青峰看了樱井一眼,接起电话。
“什么?有线索了?”
“这是被害人家中的照片。”投影仪上出现大幅彩照。会议室里,坐满所有参与此案的警官。青峰眯起眼。
“这是厨房。”照片切换,镜头对准灶台。
“那个,有什么问题吗?”樱井举手,“我们之前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指纹和毛发。”
台上的松田警官点了点头:“没错,之前确实如此。根据现场情况来看,这家人没有使用厨房的迹象,灶台被清理得很干净,碗筷也摆放得很整齐。但是,我们之前一直忽略了一点。”
青峰看着松田手上的报告:“尸检?”
“是的,尸检报告。”松田扬了扬手中的报告,“今天我看报告时,发现这五名被害人的胃中残留物有所不同。准确地说,是母亲与孩子们一样,父亲不同。”
“也就是说,这家人晚饭不是一起吃的?这有什么奇怪的?”另一个警官疑惑。
“问题是在父亲胃中的残留物,”松田继续,“我们重新调查了他当天的行程。中本和夫胃中的残留物,是他当天的午餐。”
“不会吧……”樱井略微有些吃惊,“还真调查了食谱啊。”
“……是该调查的。”青峰皱起眉,“当时是谁去调查餐馆来着?”
“也就是说,受害者中本和夫从当天下午三时吃过午饭后,直到晚上遇害之前,没有吃过任何食物。”松田得出结论。
“开什么玩笑!这么长时间,谁会不吃东西?”
“哎,也不是没可能。我们忙起来不也什么没吃嘛!一位父亲,深夜回家,饥肠辘辘……如果他的妻子足够贤惠,一定会煮夜宵……”青峰紧锁眉头,突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松田警官,你的意思是?”
“没错,中本家的碗筷。”
“我说嘛,还是牛排过瘾!”
七分熟的上好牛排,浇上鲜红的番茄汁,滋滋地冒着热气。
“还是忠哥你对我好。”根武谷永吉,人称阿永,熟练地切下牛排,送入口中,顿时一脸飘飘欲仙。
“一顿牛排就能收买你!”赤间笑了笑,“这么爱吃,怎么好好娶个老婆,回家顿顿有饭吃。”
阿永笑着又切下一块牛排:“不行。忠哥,做我们这行,有家小就是负累——啊,我不是说你,嫂子多好,是吧?”
他咽下一块牛肉:“但是我吧,觉得一个人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再说了,我这样弄死过小孩的人,哼……”他颇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算了吧,我还真怕中本家小崽子的魂儿缠上我。”
“说话能不能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
阿永憨憨一笑:“知道就知道呗。我跟你不一样,你有老婆孩子,我呢,每天除了自己操心自己,还有谁惦记着我?这条烂命,谁能拿就拿去。”说罢,端起旁边的小碗,将浓汤一饮而尽,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别总说丧气话,这不还有忠哥惦记着你吗?”赤间大忠勉强一笑,伸手摸了摸兜里那枚蝴蝶胸针,“吃饱了没有?下午跟我干活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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