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猫

喜欢很多cp 但写起来就是很慢

【赤黛同人】深海游戏

4.短兵相接

“才多久没见,现在我可请不动你了。”

浅咖啡色的短发梳拢至脑后,女人半眯着眼睛,斜倚在沙发里,仿佛一只倦懒的猫。

“为了叫我回来,这么兴师动众?”

“你是说那个被端了窝的倒霉蛋?”相田丽子嘴角勾起微笑,“想多了。”

 

到底还是赴了相田的约。

黛千寻皱眉,难道不是为了杀鸡儆猴?自从今吉那个疯子上位,秀德的作风可真是越发难以预料。

“不会吧,现在胆子那么小?”女人自顾自地笑起来,顾不得别人投来诧异的目光,“怎么,真不打算回来了?”

黛千寻往后靠了靠:“有我没我,不也没什么差别?”

“这话从你这里听到,可真稀罕。”相田笑了笑,“玩够了吧,收拾收拾,二当家的位置等着你呢。”

“怪事。秀德二当家不是你?”

相田正点着烟,听黛千寻这么一说,手顿了顿,还是把烟点燃。

深吸一口,红唇里喷出一团浓烟:“我?马上就要嫁人了,还当什么二当家。”

黛千寻微吃了一惊:“你?”

“很奇怪?追我的人可多得是。定在下个星期……”她在包里翻了翻,一张请柬推了过来,“赏光一下?”

“婚礼我会去。”黛千寻捏了捏请柬,“秀德,我就不回了。”

 

“别急着拒绝。”相田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若觉得秀德亏欠你,也只能回了秀德,我们再慢慢补偿。”

黛千寻笑着看她。

“听说你现在在他那里?”相田笑了笑,“倒不是说不好。我是在可惜你,有这样安身立命的本事,还要仰仗他人讨生活?”

“我有什么本事,雕虫小技。”黛千寻截断了相田的话,“你可太高估我了。”

一旁的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朝这边张望。这桌客人不同寻常,气氛冷如寒冬。明明都是俊男靓女……别不会是情侣吵架?

相田抖落烟灰:“这事你说了不算。”

“都要结婚的人了。我买你的面子,相田,你也别得寸进尺。”

 

情侣谈判失败,负心汉连钱都没付,径直离开。

情场失意的女人吸血似的猛抽几口烟,在服务生来制止前,把烟杵灭。又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钞票,拍在桌面上。

 

“为什么?是条件开得不够?他不是一直想做二把手?”桃井惊讶地半张着鲜红的唇,手中的酒杯还残存着红酒,仿佛新鲜的血液。

“谁知道。”相田翘起一条腿,拧了拧眉,“他又不是第一次进局/子。怪事,难不成赤司那边,给开了更高的条件?”

“难说。”桃井视线下移,盯着酒杯上残存的口红渍,“他能开出什么条件?”

“傻丫头,”相田一手撩起桃井的长发,又揉了揉,“猜有什么用?但凡利用,终归不能长久。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再看他们两个,谁知道是什么光景?”

桃井笑了笑:“话是这么说。”顿了顿,渐渐收敛了笑容:“这个人,存在一日,就是麻烦。尤其是人现在在赤司那里……”

相田莞尔:“这么着急干嘛?你不是费尽心思给人家埋了个‘炸/弹’么?代号叫什么来着……”

“单靠21号可不行。”桃井无奈一笑,随即叹了口气,“相田,要是没了你,我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相田瞪她一眼:“你这话可跟不少人说过吧?”顿了顿,又气馁地笑了:“也就是我了……下个星期——五月,你是司仪。”

“不是伴娘?”桃井微微一笑,“人家说,伴娘都是闺蜜来做。”

“我可从未拿你当闺蜜。”相田伸手摸摸桃井的脸,趁机又捏了一把,“走了,天太冷,就算是屋内,也别穿那么少。”

 

黛千寻出了门,立起了长外套的衣领。

冷风扑来,一半被衣领挡住,一半打在脸上,猛烈得令人无法呼吸。

罗宾的车停在门外,显然等候多时。

车门甫一关上,车子便如同回归山林的黑豹,蹿入夜色中。

 

他像一根柔软的骨头,陷在层层叠叠柔软的包裹里。良久,缓缓地呵出一团白雾。

怎么和秀德牵扯上关系的,想起来都觉得奇妙。

这些年来,他总是习惯性地自我介绍:黛千寻,无依无靠,无牵无挂。

从十八岁那年的春天开始。

 

和平常一样出门,逛书店,泡网吧。拿到大学录取通知的那个假期,日子过得自由而散漫。

直到回家路上,那通电话救了他的命。

惊慌之下,他报了警。

等踏进家门,隔着封锁线和围观的人群,他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双亲。

人们关心死者,关心死因,关心其他的一切。而他站在人群里,仿佛一个无关的过客。

独有一个人发现了他,冲他伸出了手:“来秀德吧。你会成为黑客界的拿破仑。”

他早已记不清老组长的脸,只有那只戴着金指环的手,像是盖了破布的枯枝,穿透黑色的迷雾如救命稻草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晃十余年。

 

念书打球都不算太出众,没想到做起黑/帮反倒顺风顺水。

后半段的人生黛千寻过得还不算坏,老组长说他是台超级电脑,学什么都快,短短一年不到,他就成了技术情报组年龄最小的联络负责人。

“肯吃苦,能做事。”二十五岁,黛千寻正式被提拔为四把手,老组长如是评价道。

秀德给了他肯定,亦给了他舞台。可这么多年了,他也说不清秀德对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不感激,也不热爱,仅仅是作为一个容身之地,或许还不算坏。

那么现在?

黛千寻看着车往灯光愈加纷乱的地方开去,他可以选择更好的。

 

“不用。”黛千寻喝完了热牛奶,特蕾莎准备再为他添一杯,黛千寻摇了摇头。

相田那个死女人,非得大晚上叫人出去。北方小国,一入深秋气温陡降。前些年过得太荒唐,身体早就成了千疮百孔一张破布,猛地一出门,再裹着一身寒气进屋,感冒便找上门来。

刚才一回到家,黛千寻就打了两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把迎上来的特蕾莎惊得直退两步,丢人至极。

黛千寻随手打开电视,抽了张纸巾擤鼻子。

“十一∙九特大杀/人案目前又有新进展。”女主播今天身穿米白色套装,倒是很衬她的肤色,“有目击者称,案发前夜,遇害者中本和夫曾在附近酒水铺赊账引发口角……”

蠢货,越走越歪。黛千寻把纸巾团成小球,扔进垃圾桶。

想了想,掏出手机。对着号码簿里唯一的联络人,黛千寻不由得失笑。

还好还记得。

 

“健身房?”赤司看到来电有些惊诧,听到问题更是奇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电话那边的声音像是陷入了皮沙发,带着几分慵懒:“年纪大了嘛。倒是你,日理万机,居然也没发福?”

“我还不到三十。”赤司笑了,“别忘了,我可算是你的学弟,黛前辈。”

黛千寻皱皱眉,反唇相讥:“三十岁也不算小,你去公司随便挑几个人,保证一个个肚皮赛青蛙。”

“那可不会。我的员工都累得半死,哪有心情长肉?”

黛千寻冷不丁被噎了一句,愣了半天才说:“我忘了,你是万恶的资本家。”

 “健身房家里没有。”赤司转回正题,“你要是想用,明天来我公司。也不远。叫罗宾载你过来。等过段时间,我再派人在家里弄个健身房。”

“行啊。”黛千寻伸了个懒腰,从躺椅上起来,“你也一起去么?”

赤司摇摇头:“我还要工作。你要是累了,可以随便转转,我忙完了再陪你。”

 

“黛西。”赤司敲了敲桌面,外间的女人推门:“您有什么事?”

“没什么,”赤司微微颔首一笑,“你先下班吧,都这么晚了。”

“是。对了。”女秘书递来一张请柬,“下午刘老板送来的,说是请您务必赏光。”

“放桌上吧。”赤司瞥了一眼,“我自己回复他。”

“对了,”女秘书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法务省的近藤先生,您好像还没联系他?”

“知道了,”赤司点点头,“你先下班吧。”

 

其实最近不算特别忙,却总是在公司耗到很晚。老板不走,秘书自然也不敢先撤。等黛西的脚步声消失,赤司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只是不想和父亲碰上。

赤司母亲去世得早,这么多年,父亲也没再续弦。

自五年前赤司继承家业,父亲便顺利退休。前两年赤司没经验,父亲还能就公司事务指手画脚,提提意见;随着赤司处事决策日益成熟,老人的日子可算是越过越舒坦。

话虽如此,父亲的境况可不能称得上有所好转。大抵和所有退休的老人一样,没了工作就像是没了主心骨,父亲花了不少时间适应。好不容易适应了,偏偏又不知上哪结交了一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钓鱼跑马,简直要把年轻时没享受过的全部享受一遍。

这不算坏,只是父亲不知什么时候沾惹上八卦的毛病,竟然关心起独子的终身大事来。

赤司头次听父亲提起这个话题,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偏偏这和其他事不太一样。

赤司从西装外套里摸出一支烟,却偏偏找不到打火机。只好把烟丝揉在指尖,闻一闻香气。

他微微阖上有些酸涩的眼。

这个秘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早已记不清。

这个秘密又是如何成为公开的秘密,他也不想回忆。

半真半假的动心,或长或短的游戏,构筑起赤司不算太体面的感情史。以这样的方式过了这么些年,他的想法也一度与父亲的没什么两样:过了三十,收收心,娶妻生子,组建家庭。

直到再度遇见他。

黛千寻。

 

赤司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拉开抽屉,伸手扶起反面扣压的镜框,少年们身着白底蓝边队服,勉强挤出笑意——那一年,他们败北。

赤司伸手抚摸着照片,隔着镜面,连些许笑意都懒得展露的少年眼神逃离镜头之外。黛千寻,你从以前就是这样。

让我无法理解。

现在,又好像比以前更有趣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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