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猫

喜欢很多cp 但写起来就是很慢

【赤黛同人】深海游戏

24.冰释前嫌

“你也来上厕所?”黛千寻冲着手上的泡沫,玩味地看着急匆匆闯进门的不速之客。

“今天红酒太好,喝多了。”西冈笑着找了个便池放水,又冲黛千寻嬉皮笑脸,“别围观啊。”

神经病。黛千寻笑了一下,准备出去。

“哎。”西冈按下冲水钮,在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叫住他,“昨晚……没什么事吧?”

“怎么了?”黛千寻站定,“昨晚能有什么事?”

“我一个朋友在报社,说昨晚有车祸。”西冈系好皮带,“好像就在公司附近。”

黛千寻装傻:“昨天我下班早,有这回事?”

“嗯,黛西姐好像换新车了,她那车刚买不到一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怎么说换就换?”

“那你去问黛西姐啊。”黛千寻笑了,“你平时好像也没这么八卦?”

“这不是要走了嘛,”西冈拍了拍黛千寻的肩,“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以后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能不能别这么恶心。”黛千寻笑着拍开他的手。

“之前,还是之后洗手,能体现一个人的品质。”西冈哈哈大笑,“而我,更倾向于后者,这能体现我坚毅的性格。”(*)

“胡扯。”黛千寻失笑,“你都没洗。”

 

西冈先回了主会场,黛千寻想了想又洗了一遍手,才走出洗手间。

贵宾休息室,上楼左拐尽头就是。

隐约听得见主会场传来的嘈杂声,黛千寻走了安全通道,一路顺利地摸到了休息室。

门口还有保安,看见来人,不客气地在他面前一挡。

“找赤司。”黛千寻亮了一下工作证,这几位不认得他,面面相觑,更惊讶他居然直呼总裁其名。还没等他们决定到底放不放人,门倒是先从里面开了。

赤司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怎么不跟他们去玩?”

“太吵。”黛千寻笑笑,“路过而已,你在忙?”

“进来吧。”赤司把门拉开,“在这里看,不吵。”

 

傍晚,市郊。一辆笨重的货车像只负载过多的蜗牛,缓缓开上盘山公路。今日无风,四周景色沉郁得仿佛一卷默片。

车停了。不多时,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犹豫地往四周看了一眼,车上似乎有同伴,丢给他一把铲子。

男人缓缓弯下腰,一夜之间仿佛已经衰老成一把干枯的稻草。光秃秃的脑袋像颗煮久了的鸡蛋,哪怕是大太阳底下,也泛不出半点光泽。

“快点儿!”车上人催他。

光头面无表情,拖着铁铲,选了个地,开始挖坑。

这是个颇浩大的工程,直到天色完全沉了下来,深坑才渐渐成形。好不容易完工,车上的监工才颇不耐烦地下车,“哗啦”一声开了后备箱,丢沙袋似的抛来一捆捆裹成粽子似的尸体。

光头看着裹/尸毯上沾染的血迹,顿了一顿。

“忠哥,劳烦您动作麻利点儿。”监工看了眼手机,“一会儿还要吃饭呢,好不容易过个年,咱总不能在这荒郊野岭耗着吧。”

赤间咬了咬牙,放下了手中的铁铲,把一具具已然面目全非的死/尸,拖进刚挖好的坑中。

监工是个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儿,今吉的心腹,一副和主人一样的狡猾嘴脸。许是嫌弃观看他人劳作实在太无聊,点上一支烟,慢悠悠地消磨时间。等赤间盖上最后一铲土,他探脚踩了踩:“忠哥,你不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吗?”

赤间抹了把汗,环顾四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浑浊的双眼突然燃起深深的恐惧。

 

“会享受。”黛千寻环视了一圈,由衷地感慨。这是间装修颇为考究的会客室。一溜圈小皮沙发造价不菲,顶上悬着擦一遍累死人的巴洛克式吊灯,墙上一面水晶显示屏倒是吸引了黛千寻的注意,仔细一看,正是底下尾牙表演的现场直播。

“你刚才一直在这?”

“也不是,没来多久。今天表演还不错吧?”赤司抱着胳膊看屏幕上蹦跳的小明星,“找的都是你们最喜欢的。”

赤司脸上带着笑,黛千寻和他并肩站着:“一个尾牙而已,也这么认真。”

对方回敬:“别忘了我可是奸商。你们开心了,才肯死心塌地为我干活。”

黛千寻笑了笑,这倒是。

但看得出每个人都很快乐,至少表面上是如此。镜头扫过底下的员工,一年的辛劳一扫而空,无论真心还是假意,至少每张脸上都带着笑意。

“一会儿下去吧,中场开奖。”赤司开口,“能拿到奖品也说不定。”

似乎人人都对奖品感兴趣。黛千寻也忍不住好奇:“你究竟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保密。”赤司笑了笑,“哎,这就走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和我说?”

 

“我、我都说了……我没什么瞒着……呃!”赤间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后半句直接被抵在喉间的尖刀截断。

“是吗?”平头正脸的监工看上去与一般的上班族无异,他从兜里摸出一支手机,调出信息推抵到赤间面前,“那这是什么?”

赤间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

“别找了,这就是你的。”尖刀擦着鼻尖划过,险险地削去一小撮寒毛,“我看看时间,唔,不错,那丫头的尸体就是你们给挖出来的。”

赤间背后一片冷汗淋漓。

“你还帮他做了什么?”手指翻着往来消息,“嗯?就这么点?看来你没什么用啊?”说着,一枚小塑料袋砸中赤间的鼻尖,里面装着十几张废弃的手机卡。

“总共才说了这么几件事?”

赤间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别的……真的没什么了。”

“赤间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确一下自己的立场。”他收起手机,随手抓起一把新土,任由松散的泥土在指间纷纷散落,“秀德最容不得背叛,你也知道中本的下场。”

“你们……”

“哎,”尖刀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么容易就见外了?忠哥,我们可是还有机会,做一家人呐。”

一声“忠哥”叫得赤间心头发颤,他不由得一抖,颇不可置信地抬起眼。

“监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赤间,嘴角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别急,我这就给你机会。”

 

“这个时候说新年快乐是不是还太早?”黛千寻回头,脸上尚且带着狡黠的笑意。

是啊,太早了。应该等到零点那一刻,听着众人喧腾欢呼,握紧身边人的手,赶在烟火绽放前,在耳边低诉一声“新年快乐”。

赤司的笑意还滞留在脸上,遗憾但又坚决:“千寻,有些事,我也不想。今天……请别为难我。”

黛千寻耸耸肩,宽容地笑笑:“那祝你新年快乐。”

 

有些沉闷地回到会场,还没落座尾田就问:“怎么去那么久?”

“排队。”

“噢。”娱乐让人智商下降,尾田甚至没反应出以男厕的流通率,根本不需要太长时间的等待。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缓缓饮尽。

……老大,要泼水了。

盯着酒杯里的残酒,黛千寻闭上了眼。

那些可能被扬起的尘埃,就此永远沉默下去。他见过秀德的大扫除,甚至也参与过。原以为能够忘却的画面像是簇然点着的烟火,就这么不听使唤地在他脑海里一一闪回。

他叹了口气。今天像是十几年命运齿轮碾转的一个轮回,一切回到原点。没有左膀右臂,心里的位置,也不曾被填补。

神游天外,黛千寻抱着胳膊看着舞台上晃动的人影。上一个节目终了——根本不记得演了什么。光鲜亮丽的主持人再度出场,到了开奖时间。

灯光打在赤司身上,掀起的尖叫与欢呼比刚才明星出场还要高上几度,几乎要掀翻屋顶,黛千寻下意识地捂了捂耳朵。

老板做开奖嘉宾,算不上别出心裁,但很讨巧。论咖位,赤司不比任何一位明星低,何况人家长得帅,没理由不让人尖叫。

“哎,你干嘛去?”尾田的声音追在后面。

“出去抽烟。”

瞥了一眼台上光彩照人的男人,他自私地,在这个盛大的节庆里落荒而逃。

“接下来是特等奖——”

 

提前退场,用二氧化碳和酒精催生的热度瞬间被冷风吹散。他裹紧了围巾,招手拦了出租,回到他的栖息地。

离住所还有几百米的地方他下了车,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他讨厌烟味,可这个时候偏偏不知该做什么好,于是只好有样学样,试图排解一下心情。

一通电话跟了进来。手里夹着烟,另一只手揣在兜里懒得动。坚持了十几秒后又来了一个。黛千寻干脆调了静音,其实不必这么多此一举,三个电话后一切又归为安宁。

他冲着灰黑色的天空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你去哪了?打你电话都接不通。”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斥责。

肩头占满零星细雪,推开门,满室的暖意熏得人心头发热。赤间摘下头顶的绒帽:“出去办了点事。阿梅——”

“爸爸!”六七岁的小姑娘从房间探出头来,甩着两根羊角辫就要往男人身上扑,“爸爸你回来啦!”

“哎,爸爸身上脏。”赤间扭头吩咐妻子,“洗澡水准备好了没有?”

“你快去洗吧。”夫人一把抱起女儿,“梅梅乖,先去写作业,一会儿再找爸爸玩好不好?”

其实回家前就已经洗过澡,也换了身衣服。可每次回家洗澡几乎已经成了习惯,那时候黛千寻怎么说来着?

不让妻女担心,是身为丈夫的职责。

泡在温热的浴缸里,赤间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跪在血潭中央、亲手掩埋尸体仿佛已经过去了许多年。

曾经的黛千寻一派,无论位高权重,还是喽啰爪牙,几乎无一幸免。秀德这场大扫除酝酿已久,每个空缺的岗位都有人立即填补……他几乎是这场屠/杀中唯一的幸存者。

赤间愤恨地挥了挥手臂,但也只激起一小片无足轻重的水花。

他毫无气节地苟活至今,是因为自己的无耻,还是仅仅因为,他还“有用”?

 

“你到底想做什……”赤司踏进门,不由得一愣。 

眼下黛千寻正靠在床头,蚕茧似的裹着一层厚厚的棉被,鼻子里塞着一团纸巾,活像个制作粗糙的不倒翁。大概是睡着了,捂着的被角微微下滑,露出半边肩膀,看着都冷。

赤司进门的动静不小,可竟然也没吵醒人。

他抿了抿嘴,说不清是为什么,看到黛千寻萎靡的样子,方才还烧得正旺的怒火这会儿只剩一缕青烟。这家伙显然是等着他,谈不上诚恳但姿态却温柔。赤司叹了口气,迈步上前,想帮黛千寻拉一拉滑落的被角。

前职业素养还在,困得再厉害这时候也还是醒了。眼神交错的那一瞬间黛千寻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来了啊。”打了个敷衍的招呼,伸了个懒腰,被子全数滑落,露出只套了单薄睡衣的肩背,“要喝水吗?”

“要睡就躺着睡,”赤司端起床头的杯子,里面却还有感冒药的残渣,皱眉,“感冒了?”

“预防一下。”黛千寻一手撑着床垫下床,“我让……”

“不用。”赤司伸手拦他,“我来见见你就走。”

“嗯,”黛千寻转身对着他,抬起下巴,“现在见到了。”

“你是在赶我走?”赤司挑眉。

黛千寻笑了:“我怎么敢。”

 

早就知道他就是这样,赤司自暴自弃地想,纵容他到这个地步,其实自己也是共犯。

“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就直说。犯不着这样发脾气。”短暂的沉默后,赤司开口,语气中还是忍不住带了些许指责,“你知道你现在多危险?昨天刚出了事!你这样乱跑……”

害怕有,失落也有,今天他给他留了一份特等奖,却没有盼来领奖的主人公。

那是所有人都期待的大礼,除了他。

准备这份礼物的时候赤司都觉得自己好笑,实在太过小心翼翼。黛千寻的口味太难满足,担心对方不喜欢,他必须很用心,但是也不要表现得太用力……可最幸运的人偏偏不在现场。

主持人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要重新开奖,被他拒绝。寄托着他的私心,给别人,那就毫无意义。

黛千寻笑了,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落在安全问题上:“我会保护好自己。”

赤司皱着眉,显然不吃他这种没有公信力的承诺。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黛千寻拎起一件外套披着,并不看他,“这个新年,我想和你一起过。”

赤司微微一愣:“你也知道……”

“是啊,我知道。”黛千寻惨然一笑,“我违背了规则。”

在这场名为豢养的游戏中,规则再清晰简单不过。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带上真心。可人终究不是精密的机器,运转的过程中出现这样的、那样的偏离,于是心照不宣,于是自我催眠,以为这样就能离真相远一点。

“所以,”对方耸耸肩,“你随时可以把我淘汰出局。”

赤司叹了口气。

 

远处炸裂了烟火,连绵不绝;两人静峙,被可怕的无言吞没。“新年了。”黛千寻忽然说。明明没听见倒数——赤司抬起手腕看表,果然如此。

就这样走过了一年。

“新年快乐。”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一出口就觉得有些好笑。赤司慌忙想要收敛住笑意,不经意间触碰到对方的眼神,那一瞬间,似乎什么都不再重要。

“这个新年,我陪你一起过。”

 

伸手把闹着脾气的人揽进怀里,遗憾没有足以产生暧昧的身高差,可就算是肩靠着肩,脸贴着脸,也足够亲密——足够放下去年的怨怼,来迎接新一年的爱意。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给你。”赤司对着微微泛红的耳畔低语。

“你确定?”黛千寻轻笑,“我想要的可是你。”

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无奈:“我是太多人的。赤司征十郎早就被分成了千八百份,你能拿到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财富,抑或地位,荣誉……哪一笔他都可以大笔支付,甚至超额支取。

可黛千寻是比他更精明的商人,只拿这其中最昂贵的。

他又说:“谁说我要自己留着?我要向你讨一份你,留给你自己。”

 

*梗来自《水形物语》那位不洗手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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