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黛同人】深海游戏
15. 一语成谶
“听说了么？今早的新闻。”
“那个啊——好恐怖！”
早上九点，办公室八卦时间。
夹杂着冲泡咖啡和奶油面包的香味，随着笔记本键盘的敲击声，新鲜出炉的新闻在各个办公室与茶水间隐秘发酵。
“无名女尸？”眼角余光目送山田主任的秃顶消失在走廊尽头，黛千寻点开搜索引擎最上方的新闻。
“今早发现的。”留美子端着咖啡无不感叹，“又是晨练者发现……所以说，早起就是没好处啊！”
“黛，黛！”山下冲黛千寻挤眉弄眼，“喝咖啡吗？”
黛千寻微微一皱眉：“一起吧。”
“那个照片你看了没有？”
一股热水冲开褐色的粉末，空气里溢满咖啡的香味。
“怎么了？”黛千寻只接了杯温水，“不是打了马赛克……你认识啊？”
山下一怔，慌慌张张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好半天才压低声音吐出一句：“……小舞到现在都还没消息。”
“你是说……”纸杯贴在嘴边，黛千寻看向山下，欲言又止。
“不不，我只是觉得……”山下慌忙否认，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也不希望是她。不过，就算是，那样无依无靠的女孩子，谁还在乎她是死是活？”
“她没有家人吗？”黛千寻一口饮尽了水。
“大约是没有吧。这案子……”山下摇了摇头，“每年那么多案子，也不见得都能破。对了，忘了告诉你，青柳老师对你很满意，一会儿山田主任就该宣布，让你做他的责编了。”
“那你……”
“我可忙得很。”山下笑着，“你能帮我管住他，就算帮了大忙了。”
市里公园的一处小山坡上，这会儿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少附近的居民远远看着，指指点点。
从清晨六点晨练者发现女尸开始，这个名不见经传默默无闻的小公园，瞬间成了整座城市的焦点与痛点。
尸体已经被抬走送去解剖鉴定，几位手下忙着勘测现场。青峰睁着困倦的双眼，伸手在衣兜里摸索半天未果，心情愈加萎靡。
这什么世道，连抽支烟提提神都不行。
“青峰警官，”樱井一路小跑，“一切检查完毕，没有发现其他线索。”
“先回警局。”青峰点点头，“开个会。”
“恭喜啊！”主任刚宣布完，山下率先发来贺电，抛给黛千寻一枚大福。全然没了刚才怜香惜玉的惆怅。
“恭喜我还是恭喜你？”黛千寻回赠一小袋饼干，“著名的拖稿大王，今天终于甩锅了是不是？”
“你这么说就伤感情了。”山下心情不坏，“我可是跟主任力荐你，就凭你这闷鼓般的脾气，最适合对付青柳那块臭石头。”
“失眠症怕是要找上我了。”黛千寻拆了糕点，“山下前辈，青柳先生喜欢吃什么水果？”
“哎哟！这声前辈难得啊！”山下笑呵呵，“水果倒不必，就是有一样，你得记着。你过来，我告诉你……”
黛千寻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职业些。眼下他正站在青柳家门口，左手鲜花，右手零食，颇有些忐忑地按了按门铃。
大作家喜欢吃些软糖磨牙棒之类的小零嘴，倒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据说是戒烟后遗症，吃零食总比在屋里烧烟要好得多……只是这后遗症实在太强大，夫人又不得不给零食供给定了量。
“就小孩儿吃的那种。”山下说，“原味的最好，你是没看他那牙，跟大型犬似的。”
是不是大型犬他不知道，青柳背着夫人偷偷接过零食的时候确实是笑开了花。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肯定是山下那小子！”青柳精神不错，看起来延迟截稿日期比任何奖励都有效，“来书房吧。”
说着，便把人往书房引。
门一推开，黛千寻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一步，和想象中的井然有序截然相反。
乱得很有个性。
“根据法医出具的报告，死者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身长158厘米，无明显外伤。目前身份不明。死亡时间……超过48小时。”
警局办公室里，青峰背后的白板上贴满了现场拍摄的照片与信息。
“无名女尸。”一位警官叹了口气。
“说说目前的发现。”青峰屈指敲了敲桌面，“死者隐/私部位，有被侵/犯过的痕迹，可以推测在死亡前，她曾与人发生性/关系。但是法医并未从中提取到男性/体/液，另外，还有明显的清洁痕迹。”
底下人一片皱眉。如果作案人是死者生前的性/伴，那这个家伙可谓是极其狡猾之辈。
“还有一个，血液检测中发现了大量二乙酰吗啡，也就是……”
“海/洛因的主要成分。”樱井补充。
“没错。尸体右臂发现针孔，极有可能是注射毒/品所致。”青峰点头，“但没有发现其他针孔痕迹，死者有可能是第一次注射毒/品。根据报告，死者有可能是被注射过量毒/品，抑制呼吸系统，最后导致心脏停跳猝死。”
“还有一个问题……”樱井一手托着下巴，眼神在各类线索间交织穿梭，“死亡时间已经超过48小时，为何今天才出现在市区公园？”
“是的，这是本案最大的疑点。”青峰略一迟疑，双手撑着办公桌，语气渐渐笃定，“尸体指尖有些微土壤颗粒，目前已采取现场土壤样本进行鉴定，不排除尸体有被掩埋过的可能性。”
“鉴定科的家伙干什么去了……”底下有个家伙嘟囔着。
“青峰警官，”鉴定科的内海敲了敲门，“鉴定结果出来了。土壤所属地点大致确定，在市郊的莞丘山一带。”
青峰吁了一口气，将手中报告往桌上一拍：“立刻联系交通部门调取录像，抛尸工作一定在昨天深夜与今天清晨间进行。出入城区的车辆——尤其是大型轿车，重点关注！”
“是！”众人瞬间作鸟兽散。
“为什么做编辑？喜欢文学？”青柳捡起落在地上的书，拍了拍落灰。
顶天立地的书架一半是空的。本该整齐摆放的书乱七八糟地摞在地上，摞得过高的那几座书塔，黛千寻小心翼翼地避过，任何一座倒塌，效果应该都非同凡响。
“也不是。”黛千寻笑了笑，“为了吃饭。”
“嗯，倒是实话。”
青柳见过不少编辑，什么样的都有。和山下合作的时间最长，也最对他的胃口。
可自上回他接连熬夜最后晕倒，编辑部大概觉得，山下有些过于强硬的作风可能对他不够适合。
那还能有谁呢？别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掉泪的留美子小姐吧？
结果来了这么一个总共没见过几次面的家伙。
“我看过您的书。不过，这两年好像有点停滞不前了。”
青柳摸出一根磨牙棒，话一入耳，满脸笑容顿时僵住。他不由得打量了一下黛千寻，随即闷笑出声：“不是我说，能进我书房的人，全日本也找不出几个。你要是我的粉丝——”
“一间书房而已。”黛千寻笑了，“著名作家的书房。青柳老师，你会写得更好的。”
“这句话我爱听。”青柳哈哈大笑，“黛编辑，你大概是见过世面的。”
“青柳老师是我见过的，活着的作家中最厉害的。”黛千寻从电脑桌前起身，把名片递给青柳，“好好养病，有困难，或者想找我聊聊，都可以打我电话。”
青柳接过：“上回你是不是给过……算了，我都忘了放哪儿了。”
又亲昵地拍了拍黛千寻的肩：“那接下来，就请多指教了。”
“还请老师多多关照。”
“青峰，别烧烟了。”樱井哗啦一声推开窗户，团积已久的浓烟得以散去，“监控不会那么快……哎，中午给你买的午饭怎么还没吃？”
“你要去吃饭？帮我带点东西回来。”青峰浑不在意，自动过滤同事的唠叨，正准备把烟头杵灭在烟灰缸里——“哎哎哎，你小子，把烟灰缸拿走干嘛？”
“我去倒一下。”樱井难得脸色难看，“青峰，出去走走吧，在这待着也不是办法。”
手指夹着的烟燃得太短，透着纸爆裂的火星落在手指上，青峰微微吃痛，条件反射地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然后踩灭。
“走走走。”不耐烦地站起，“吃什么？我请客。”
说是请客，到头来还是樱井掏了钱包。青峰甩了甩手上的水，嘴里还嚼着汉堡：“这次的案子……”
“打住。”樱井叹了口气，“你要想当那什么第六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好好……”青峰拿这孩子没办法，只好点头，“马上要过新年了，你不想回老家看看？”
“要的。”樱井啃着汉堡，“两年没回去了，今年说什么也要……”
“回去好。”青峰含混不清地说。
“那你不回？”樱井担忧地瞥了他一眼，“我记得，你可是三年没回了……”
“我家就在本地，回不回的有什么两样？”青峰扯出一个笑容，“小樱井，这么想回老家，是不是赶着相亲啊？”
樱井慌乱：“你……乱说什么？”
“那你干嘛红脸？”青峰嘿嘿笑，“这是好事啊！结了婚，就能更专心工作了……”
说着说着就有些怅然。
青峰咬着吸管，神游天外。外面有人敲敲玻璃，他猛地抬眼，错愕在脸上一闪而过：“是你。”
搞什么。
樱井心不甘情不愿，贡献出一部分薯条，心里却直犯嘀咕。
黛千寻倒是坦然，挤在两人中间，拿湿纸巾擦了擦手，抓着薯条蘸着番茄酱吃了起来。
青峰冲樱井使了个眼神：放心，人家现在改邪归正，是正经良民。
“听说出了大事？”黛千寻咬着薯条，盐粒融化在舌尖，爆裂出异样的香气。
“非工作时间……”樱井努力咳了一声，“内部消息，不得外传。”
“规矩还挺多。”黛千寻这才注意到樱井，“小朋友，你的口头禅呢？最近都不说对不起了？”
“你……”
“樱井，你买些东西带给值班的那几个家伙。顺便问问，查得怎么样了。”
“不去。”樱井气鼓鼓地抗议，“学你偶像也不是这么学的……”
黛千寻惊讶：“看不出来啊黑皮，你也有偶像？是哪家姑娘啊？”
“还不是那个幻之……”
“樱井！”青峰声音一沉，掏出钱包丢给他：“拿去。别啰啰嗦嗦的。”
“才一百日元？！”
“算我请你们的。”黛千寻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纸币，“警官先生，辛苦了。”
“拿着吧。”青峰说，“那帮家伙上次的钱还没给吧。”
樱井只好接过，跑去买晚餐。
“你的手下还真是可爱。”黛千寻笑着吃掉剩下的薯条，“嫉恶如仇，黑白分明。”
“那可不，”青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大约是黑皮的缘故，更显得牙白，“要让他相信我是好人，都要费半天功夫。”
“无名女尸，找着线索没？”黛千寻不经意地往四周看了看，樱井正排在队伍末端。
“工作上的事……”
“你会需要我的。”黛千寻擦了擦手指，看着窗外往来行人，“据说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
青峰放下了手中的汉堡，抬起双眼，锐利的目光穿透黛千寻意味不明的笑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过是给你一点思路。”黛千寻拿起对方的可乐，“还记得伯恩斯酒吧吗？那边的酒和小妞都不错。”
“你还玩女人？和你那帮同事一起？”青峰轻笑一声，“赤司居然不管你？”
“有机会去看看吧，总吃汉堡是破不了案的。”
“哎，黛先生呢？”樱井提着两大袋食物，终于从人海中挤了回来，瞥了一眼青峰手上的食物，“吃完了吧？一块儿回去？”
“不急。”青峰看着不远处公共电话亭里的男人，“你先回去，我去个地方。”
公共电话亭里，听筒的那一侧传来女人温文尔雅的问候。黛千寻笑着扯弄着电话线：“喂，青柳夫人，我是黛。不好意思，我想请您帮忙看看，我的手机是不是落在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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