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猫

喜欢很多cp 但写起来就是很慢

【修文】豢养

10.

“去洗澡。”赤司背对着他,“别让我等太久。”

他没有提出异议的权利。剥下外套,扔进脏衣篓,拧开了花洒。

冷水兜头冲下,黛千寻渐渐冷静。方才一阵慌乱,脑子一团浆糊。等那团热火散灭,疑惑却浮上心头:赤司是怎么知道的?

 

“我好了。”擦着脸上的水珠,面对闭着眼打盹的男人,黛千寻犹豫了一下,还是叫醒了他。

赤司睁开眼,看了眼黛千寻:“我不喜欢别人俯视我。”

黛千寻叹了口气,膝盖一屈,半跪在床边。他小心地捧起赤司的手,移到唇边吻了吻:“这样可以吗?”

赤司抓了抓黛千寻的手心,声音从黛千寻的头顶传来:“昨天刚做过,还没恢复吧。”

他又看不到,怎么知道?黛千寻有些恼,脸上烧了起来,嘴上却还强撑着:“可以。”

“算了。”赤司拍了拍他的脸,示意他起身。黛千寻却不动,笑容坦然:“我的嘴也好得很,不试试?”

眼神灼热,仿佛烟头上坠落的火星,在黑暗中烫出耀眼的伤口。赤司看了看他,视线分散又重新聚合,他没有拒绝。

 

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没有抗拒和排斥,从赤司那里不断得到想要的反馈,动作也越加卖力。

赤司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时轻时重地抓着他。直到最后,他甚至来不及撤出。黛千寻抹了抹嘴角的劳动成果,又仿佛虔诚的奴仆,履行仪式般吻了吻赤司抚上他脸颊的手。

赤司拍了拍他的脸。

“怎么样?”黛千寻问。

“技术不错。”赤司站起身,穿好裤子,“有经验?”

黛千寻还半跪着,笑了笑:“还气吗?”

赤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过了半天才说:“黛千寻,你真把自己当成是卖肉的?”

“这重要吗?”黛千寻避开赤司的目光,“不然我该认为自己是什么?或者我应该这样问,赤司先生,你希望我把自己,当成什么?”

赤司觉得自己大概是烧坏了脑子。

 

黛千寻大概就和其他的男孩子没什么两样,可他就是希望黛千寻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十几年前的事现在哪里还记得清楚。当初头脑一热把人救下,多少怀着重温旧梦的心思。

可随着相处渐久,发现道路已经渐渐偏远。 

赤司半天没有说话。

黛千寻也深觉自己大概有些过分。包养游戏,本来就是要做到宾主尽欢。

 

他撑着床垫,勉强站起,左腿有些发麻。赤司还是站着,黛千寻只好过去搂了搂他:“……对不起。”

“你怎么总说对不起?”赤司觉得好笑,“你本来就没做错什么。”

“让你说这种话,就是我做错了。”黛千寻试着去吻赤司的脖颈。

“这么怕我?”赤司不回避对方的示好,心思却往下坠。

“当然。”黛千寻说,“强者被崇拜,弱者被践踏。你是强者,我自然听你的。”

“这么乖?”赤司脸上浮起一丝笑容,“那这样,这周结束前,在我公司,挑个位置。”

“嗯?”黛千寻歪了歪头。

“你见过西冈了?”赤司从桌面上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你也知道,我不是慈善家,我这里可没有吃白饭的人。”

“那我的工钱不还是你开?”黛千寻松开赤司,“有什么差别……是我技术不好?”

于是还要再压榨一份劳动力,才不觉得亏。

“黛千寻,在我这里,每个人都要靠自己的劳动吃饭。”把纸巾团成一团,随手抛进了垃圾桶。赤司扭头看了他一眼,“回头我会让西冈送一份职位表给你,合适的岗位你选一个。当然,你要是不想在我公司,想做什么,自己去找。有困难的,可以找我帮忙。”

 

赤司没留下来过夜。

黛千寻一人辗转难眠,折腾到凌晨三点,终于确定一个事实:这个金主的脑子八成是有病。

如果没病,那就是他差不多快要成为过去式。

到底还是有过脑残言情小说的积累。他知道,如果一段关系即将结束,被抛弃的一方如果好命,可以得到一些报偿。

比如车房,比如一个好去处。

可怎么想都有些奇怪。毕竟有过不可言说的关系,还能面不改色在一起工作,那才是奇葩。赤司显然是。黛千寻笑笑,说不定他的整个公司,就是他的后宫团。

黛千寻按亮手机,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就任由手机就这么亮着,照亮他有些苍白的脸。

 

“黛先生。”西冈脸色不错,目光还在四周流连,“住得还习惯?”

“你住过?”黛千寻强忍着呵欠。现在的年轻人工作积极性就是高,一大早就赶来。好梦生生被搅醒,半个呵欠还闷在胸口,实在不算愉快。还好他没有起床气,不然西冈可就要遭殃。

抖着手上的职位表,把困意生生憋了回去:“这些,都跟赤司先生有接触吗?”

“除了高层,谁能接触到他?”西冈笑了笑,“很难挑?需要我为你提供参考意见吗?”

“你是做什么的?”黛千寻翻了一页。

“我?我做的是人事,你要是想多跟我接触的话,可以去搞开发嘛,开发部的人跟我们熟得很……哎,忘了问,你是学什么的?”

黛千寻抬眼瞥了西冈一眼,拿起签字笔在纸上画了个圈,“我就做这个吧,不劳烦赤司先生了。”

西冈接过一看:“不再考虑考虑?出版的油水可不多。”

“他还没抛弃我,不是吗?”黛千寻笑了下,“我没什么能耐,专业性要是太强,捅了大篓子也不好收拾。”

“趁他还宠你,能捞多少是多少。”西冈把文件塞回了公文包,“别以为自己的保鲜期还长,你上外面看看,等着上他床的人根本数不过来。”

“他的床很好上?”黛千寻笑着问。

西冈噎了一下:“这就看人了。黛先生,这是编辑部主任的电话,下周一,请到公司报到。”

“多谢。”黛千寻把名片塞进衣兜里,“我会去上班的。”

 

保鲜期。

送走西冈,黛千寻又从兜里掏出名片,使劲一捏,纸片就变了形。

有个工作也不坏,还能多一份收入。选择出版编辑不是冲动,算是年少时的梦想,他对其它没有兴趣,哪怕利益当头——西冈大约要笑他是个傻子。

因为赤司之于他,本就不是敛财工具。

“跟着我,你想要什么,我自然会满足你。”

小时候看到这样的故事黛千寻总会嗤之以鼻,金手指说开就开,真是从童话作者那里就开始的恶习。

下意识地把名片揉成了纸球。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哪怕这是妄想。

万一有一天就实现了呢?

 

“特蕾莎,谁来了?”西冈走后没多久,门铃又被按响。黛千寻站在二楼,女仆拿着衣物抬头往上看:“黛先生,来人说,这是您落下的衣物。”

“放那儿吧,我自己下来拿。”相田那边倒是细心,他拿过叠放得整齐的衣物,拆开,大约还认真清洗过,散发出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一张卡片从衣服间掉落。

黛千寻捡起,笑了笑,把卡片连同西冈的名片一起丢进垃圾桶。

 

“我不是说了我很忙吗?”黑皮肤的男人没有因为这是冬天而显得白一些,“你不是老觉得我们警察没用?我可是把你送进去了。”

“人这么黑,可别再穿黑西装了。”黛千寻环抱着胳膊玩味地看着对方,“青峰大辉,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吵架的。”

“那是干什么?”青峰大辉不耐烦地皱皱眉。

秋日的下午,阳光称得上是灿烂。和平广场上落满灰色白色的鸽子,远处有人撒了玉米粒,于是鸽群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当然是正事。”黛千寻不动桌上的咖啡,“那个案子,你们这帮无能的警察,应该没什么头绪吧?”

“什么案子?”青峰避开了黛千寻的眼神,“我们可是很忙的……”

“你说呢?”黛千寻伸手摸了摸下巴,“这段时间也就这么一个案子。”

青峰大辉皱了皱眉。

十一∙九杀人案,报警的是早起的晨练者。死者在近郊河堤被发现,被砍去四肢、面部毁容,办案人员在河岸下游发现剩余的部分尸块。

半天之后又接到报警,东北城区的一座民宅里,一名成年女性和三名儿童被杀害。

经过确认,河堤旁发现的死者是平田组的二把手中本和夫,东北城区的四名遇害者为其妻儿。

应该是同一犯案者所为。

中本背景复杂,这些年来得罪过的人不少。嫌疑犯列了一长串名单,谈不上海底捞针,但也十分难办。

青峰大辉皱了皱眉:“这是我的工作,你一个外人,不必插手。”

一只精巧的录音笔推到青峰面前:“这下,还让我插手吗?” 

 

“你……”青峰惊愕,“这是……”

“警官,”黛千寻喝了杯咖啡,“说真的,你应该庆幸,现在还有和我合作的机会。”

“还是那个臭脾气。”青峰的眼里惊愕褪去,泛起不寻常的笑意。

“怎么样?够你在那个案子上有突破性进展了。”黛千寻向前探了探身体,“这笔交易,对你不亏。”

“要我做什么?”青峰一抬眉毛。

黛千寻神秘地冲他一招手,两人耳语一番。

“我试试。”青峰皱眉,“你确定……”
“我要是有台笔记本,还用得着麻烦你?”黛千寻笑了,冲他晃了一下手机,“就连这个……东西是他的,我可不敢用。”

 

青峰噎住,两人一时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青峰才又问:“听说你前几天去了相田的婚礼?”

“怎么?他们没邀请你?”

黛千寻挑衅地笑笑,见青峰神色有些失落,语气又不自觉温和,“要怪只怪你的美人偏偏和你作对。警官,天涯何处无芳草?哪怕找个平常点的,也比现在好。”

“你不懂。有些人想忘都忘不了。”

“那又如何?”黛千寻笑,“别被自己感动了。”

青峰大辉被戳中痛点,不耐烦地站起:“你还混什么黑帮,不如去写书,大道理一套一套。啧,你该感谢现在是电子时代,就你那祖传的幼儿园级别的字……编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我很忙,走了。”

“别忘了。”黛千寻也站起身,“这事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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