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猫

喜欢很多cp 但写起来就是很慢

豢养

25.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按照原定的计划,今天有大量的活动。拜访他人,或者被他人拜访。手机里已经有了五六通未接来电,有昨晚打来的,也有一大早的电话,真是不得安宁。赤司叹口气,调出管家的电话:“下午再说吧,对外就说我不舒服。”

只想再待久一点。

哪怕就是什么也不做,就在这个房间里,和那个脾气不怎么样的,倔强的人。

先是争执,再是傻笑,情动之际遵循本能地取悦对方。赤司时常想自己为何会被这样一个看似没有任何过人之处的男人吸引,或许是因为他真是像极了母亲。

这个结论听起来也愚蠢透顶。

又或许是因为他的自我与倔强?

赤司缓缓地转过头,他还在熟睡,早就说过,他睡着的样子乖得很,不见倔强,只有温柔。

 

“还以为你一大早就出去了。”头发还乱着,黛千寻喝了一口咖啡。他不喜欢,但喝牛奶容易犯困,他可不愿意牺牲太多时间在睡眠上。

尽管他常常睡眠不足。

“下午开工,”赤司抬头看时间,“我也是人,总得好好休息一下。”

“只休息半天?总说你们资本家喝血吃肉,没想到对自己也这么狠。”

这份同情让赤司哭笑不得:“是啊,那你是不是该对我好点?”

“怎么对你好?”

“天气不错,不如陪我出去转转?”

这个时间出门黛千寻本能地想拒绝。可天气很好,对于他这样一个除了工作原因绝不出门的人来说,也是不小的诱惑。

可惜不是夏天,要是可以,在这样热闹的街上,应该去剪个头发,然后买个冰激凌。心情好的话买束花,哪怕是没有人送给他。

“赤司?”迎面走来的女人像是不敢相信,“你怎么在这?”

“出来转转。”

“看起来身体是好些了。”

黛千寻打量着来人,年轻而明艳,无论如何也称得上是体面。

“你的朋友?”铃木薰笑着,“很帅。”

“嗯,”赤司笑着点头,又对黛千寻说,“这是铃木小姐。”

“铃木薰。”女人大方地冲他伸手。

“黛千寻。”他怔了一怔,迟疑地看了女人一眼,最后还是伸出手去,和她握了一握。

年轻女孩子,不论长相,大抵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自信大方,自带光芒,直觉告诉黛千寻,她和赤司算是一类人。

问了才知道,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铃木家的大小姐。这样一个女郎在大街上独行,简直就是另一个微服私访的安妮公主。

“下午再见。”简单地寒暄后,对方倒像是意犹未尽,客气地挥手告别,又多看了黛千寻几眼,“要是不介意,一会儿黛先生也一起来。”

赤司不置可否地笑笑,待人走远,黛千寻转身冲他扬眉:“没想到,你还喜欢女人。”

赤司一怔,这飞来横醋吃得他猝不及防,继而开怀:“是不是嫉妒?放心,我跟她,纯粹是交易关系。”

招来白眼:“那你的买卖做得可真广。”

“你才知道?我们商人,就是这样。”

赤司总说自己是商人,黛千寻有时候应和他,有时候又觉得不对。

“贵族?没什么差别,换个名字而已。只不过贩卖的是我自己。”赤司不觉得黛千寻对他的定位更加高明,“我早就不是我了。”

 

去最热闹的地方吃了点东西,在人山人海中挤了一圈,夸张地几乎要挤出一身汗。等终于挤出了人群,赤司下意识地看了看表。

“要回去了?”黛千寻手上还拿着刚买的新刊,“这么忙碌。”

“嗯。”赤司点头,“你要继续逛也可以,回头让罗宾接你回去。我忙完了来找你。”

“你忙你的。”黛千寻挥挥手,“我回去了。”

“那好。”赤司像是不舍,但又异常坚决,“注意安全。”

谁说他是最完美的情人?明明这么不够格。等那辆他熟悉的雷克萨斯开来,赤司准备上车,黛千寻在后面拽了他一把。

“怎么?”赤司有些诧异地回头。

“我等你。”其实本可以不这样说。明明可以约一顿晚饭,他答应或不答应都不重要,被婉拒也有面子。可偏偏说出的却是“我等你”。

赤司笑了笑,大概是黛千寻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让他觉得分外愉快:“要不一起来吧。”

“什么?”

“这次去拜访的长辈,”赤司说,“之前还问起过你。既然以后都跟着我了,也顺便过去认识一下吧。阿薰,还有他们家兄弟,年纪都和我们差不多。再说了,你除了回去窝着,也没什么事可做。”

这倒也是。

黛千寻点点头。何况,铃木家的人,迟早也是要见的。

这么一想,迎面吹来的寒风,竟然也让他觉得愉快起来。

 

相田强行把第五个呵欠咽下去的时候,铃木递来一盒薄荷糖。

“你怎么总有吃的?”听上去是埋怨,糖却还是被接了过去。

昨晚守岁,一大早又赶场似的里外忙碌走亲访友,娘家那边不必说了,偏偏铃木家也是事多。于是严重缺觉,打呵欠的时候嘴张得可以吞下三个鸡蛋。

“爱吃不吃。”同病相怜之人手托腮,“走完这一遭,你就回去,看你魂不守舍……”

相田把糖盒往他胸口一拍:“你的智商和长相严重不符,我还是错看你了。”

对方也不恼,笑呵呵自言自语:“长得丑,全靠智商来救了。”

 

比起薄荷糖,相田更需要香烟来拯救。靠着窗台看楼下送来送往,自带上帝视角竟也平添了不少趣味。等那辆眼熟的雷克萨斯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相田忍不住轻轻吹了声口哨。

“你那死活不结婚的妹妹,最近是不是吃错了药?”她伸手戳了戳铃木胖乎乎的脸,对方往自己嘴里送了一颗薄荷糖,往楼下瞥了一眼:“看上赤司有什么奇怪?好歹也是个不错的男人。”

相田嗤笑一声,别人不懂铃木薰怎么回事,可她却是心知肚明。

“有空在这八卦,”铃木托起自己有些沉重的肚皮,艰难起身,“还不如过来帮忙,忙完了你也好休息。”

“听闻贤侄今早抱恙,不知现在可好些了?”铃木志雄替他那日理万机的议长老弟镇守主宅。

“托您的福,好些了。”

赤司来访,情有可原。可没想到在这里碰见老熟人,相田还是大吃一惊。知道黛千寻这小子走了狗屎运,眼下得了一张长期饭票,可没想到,地位居然高到带出来见客的地步。

可真是祖坟冒了青烟……

相田不得入席,可耐不住好奇。无奈没法第一时间探听消息,只好远远地冲丈夫挤眉弄眼,对方倒显得老成,只冲她眨了一下眼皮厚重的眼睛,略略点了点层次分明的下巴,至于是否真的明白相田的暗示,那可得另当别论。要是可能,他倒愿意在下面打打杂,如今在这假模假样地充当人肉背景,实在太有违本性。

按理说对侄子侄女的婚事,铃木志雄有建议权,但没有决策权——但再怎么看,阿薰的眼光还是比她那不成器的哥哥要好上太多。就单说选择的结婚对象,眼前这位一表人才;再看看清河那混小子挑的女人,闭着眼挑,也比现在好。

带的朋友也不错。

“你就是黛千寻?”

黛千寻专心致志做人肉背景,一句问话让他元神归位。

“是。”抬眼仔细打量眼前的老人,没有想象中那么老迈,但也确实不再年轻。微微有些下垂的眉梢,年轻时大概是上扬着的。眼神算是温柔,但更多带着探寻。

“我听说阿征交了新朋友,”老人笑着开口,“果然人以群分。”

阿征?黛千寻看了赤司一眼,还没来得及琢磨这个称呼听起来如何怪异,老人又问:“不知……小黛现在做的是什么工作?”

“他现在在我公司上班。”赤司替黛千寻答了,“做编辑。”

铃木点点头,又认真地看了看黛千寻:“年轻人,还是要沉得住气。”

黛千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等冗长的会面告一段落,赤司和黛千寻由铃木薰陪着,在院子里小转一圈。

“大嫂。”海外回来的娇小姐对相田还算是客气。

“你大哥到处找你呢。”相田挑眉,扯谎不眨眼。不用担心,她的名义丈夫永远是她的忠实共犯。

“去吧。”赤司冲她一笑,“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知道这两人有话要说,黛千寻自觉退让:“我去别处转转。”

 

“要不是知道你的品性,还真会被你骗到。”等铃木薰走远,相田冲他龇牙,“看上人家了?你可还带着人呢,好歹收敛一点。”

“总不能盯上你们家的。”赤司打量了她一眼,难得打扮得温婉,如果不浓妆艳抹,还是个可入眼的耐看型美人,“什么事?”

“我找你就非得有事?”

赤司闻言笑了:“相田,我还是了解你的。再不说正事,你那烦人的小姑子就要回来了。”

相田的级别充其量就是跟赤司打打嘴仗,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寒暄无用,于是悻悻地败下阵来:“你能不能帮忙劝一下?让桃井回家。”

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桃井五月的胞弟。

“那不是我的家务事。”赤司笑了笑,“家里小孩闹脾气,自然应该让家里人来处理。”

家里人要是处理得了,哪还用得着让他这个外人出面?小孩脾气倔,小时候倒还好,想要什么给就是了,大了就不好说,饶是一向奉行放养政策的桃井家,也拿这个摘星星揽月亮的小孩没辙。

“他说现在工作忙,这我们也知道。艺人嘛,他要喜欢随他去玩就是了。但他也好几个月没回家了——”相田垂眼,“赤司,你可要负直接责任。”

言下之意,要不是赤司招惹这孩子,眼下还不至于上演这出离家出走的闹剧。

“说话要负责任。”赤司无动于衷,“想让我帮忙,或者威胁,或者给报酬。很可惜,威胁你们不够格,报酬我也不需要。”

“你需要的。”寒风吹动着相田的裙摆,远处黛千寻正向他们缓缓走来,“关于黛千寻。”

“如果我是你,”赤司迎上女人的目光,“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放到现在才说。”

 

和赤司谈话,虽然简单,但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短短几分钟争分夺秒的谈判,等赤司走远,相田的额头还是出了一层冷汗。心里暗暗想着,哪怕需要政治与商业联姻,她也更愿意选择铃木这样人畜无害的,至少看上去是。

看着人走远,相田微微皱眉。

黛千寻在秀德十余年,算是老资历。但在相田看来,此人虽然称得上是出彩,但因为不是嫡系,终究是个有些突兀的存在。他与人保持距离,始终冷漠,永远缺少死心塌地效忠的品质。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看来,她和桃井都认为,这样的人,哪怕用着,哪怕立功赫赫,也是个难以令人放心的存在。

更别提现在。

原以为在北鸣山事件中能一举铲除祸患,没想到,此人运气极好,不仅顺利生还,现在还一步登天。

果真世事难料。

黛千寻一向是他们的心病,但是今天,她第一次有了庆幸黛千寻曾经属于秀德的心情。

说“属于”确实不够恰当,可正因为他们与黛千寻有过交集,才有了现在和赤司谈判的可能。

 

“别担心你弟了。”冒着风,想抽烟也是不能。鬓角的碎发被风吹着贴在脸边,她拍了拍有些冻红的脸,“我找了赤司……嗯,跟我你就别说这个了。”

意料之中的欣喜、道谢,而后循环往复,像是不知疲倦地把石子投进无法回应的深渊。人总是会成长,相田等待着有一天自己对这个女人免疫。收起手机扭头,铃木清河不知站了有多久,神情自然地递上披肩:“别着凉了。”

吸了吸鼻子:“管那么多?”

“别这么没良心。你要是病了,我还得装孝子。”

相田大笑:“谁是你妈?”

对方的圆脸上带着笑意:“姑娘,我都让你占了便宜还不行?”

“哪个地方抽烟合适?”走了几步,又问。

“哪个地方都不合适。”被无情拒绝,“要不你直接在我爸面前抽吧。你们直接对呛,如何?”

“要死啊?”相田抓狂地想挠头发,无奈需要保持发型,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拍在铃木的肩上,“算了,我再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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